现在才写《复仇者联盟4: 终局之战》是不是有点晚了? 其实这篇文章我在上个月看完《复联4》不久就已经构思好了, 只是由于有各种杂事(拖延症), 一直没有动笔. 很快《权力的游戏》最后一集的最后一集也要来了, 我决定也来写写让我又爱又恨的《权游》, 我决定... 还是把这篇拖了半个月的稿完成吧.

考虑到该看《复联4》的肯定都看了, 剩下的应该也不打算去看了, 我直接剧透了.

总评

说实话, 我总觉得《复联4》比不上之前的《复联3》. 《复联3》的剧情非常紧凑, 矛盾的推进让观众没有喘息的时机, 动作打斗戏一个接着一个, 最后的打斗是地球, 泰坦星, 矮人星三大场面联动的, 看得十分过瘾与震撼. 所以, 我一直觉得, 《复联4》肯定是要比《复联3》更进一步的, 最后的打斗可能是不同时空的相互联动, 而《复联4》的整体剧情也应该像《复联3》那样, 由一场场小的打斗引出一场跨越不同时空的大混战.

显然, 我猜错了. 我同学也指出这部电影 "文戏太多, 武戏太少."

但这种意料之外并不是说它不好看, 相反, 这是一部承载了太多太多的电影: 它要给漫威十年一个完整的句号, 交待每一个英雄如何退场, 不留遗憾地退场, 这真的很难做到. 我甚至以为, 以3个小时讲完这些真的有点紧凑, 这完全可以再拍一部《复联4》.

没有无 bug 的穿越

先简单聊聊时空穿越吧. 众所周知, 外祖母悖论一直是悬在时空穿越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(sword of Damocles), 因为悖论的存在, 我们可以认为时空穿越是不大可能的. 事实上这在物理上并不显然. 你很难用物理的办法来证明时空穿越是不可能的. 霍金认为时空的保续性应该是物理学的一条不证自明的公理.

而《复联4》的一大 bug 在于, 绿巨人博士先是用很简单的逻辑吐槽了一众穿越电影, 这也是卖情怀的一部分:

(大意) 当你穿越回过去, 未来将成为你的过去, 而你回到的过去将成为你的未来, 你在未来做啥都不会对过去有影响.

因此, 电影似乎在强调, 他们只是在穿越, 就仅仅是在穿越, 自然也不会有时空悖论. 可接下来, 年轻的美国队长穿越回了过去, 而年老的美国队长出现在现在, 这是怎么回事? 说好的 "穿越不改变历史" 呢?

要是直接承认这是个 bug, 这就没啥意思了. 绿巨人跟古一法师借时间宝石时, 有这则对话:

古一法师: 要是我把时间宝石借给你, 你的宇宙是保住了, 而我的呢?
绿巨人: 我们可以在借走宝石之后, 同时穿越回来给你还宝石, 那么 "没有宝石的时间线" 就消除了.

按绿巨人的说法, 分出的时间线是可以消除的. 然而... 虽然 "没有宝石的时间线" 不存在, 电影中却多出了两个时间线: 没有灭霸的时间线, 以及洛基还复活的时间线, 甚至还要多出 "借宝石" 的时间线...

与其说电影无 bug, 不如说真正的漫威粉丝都愿意为其中的 bug 辩护. 我认为漫威的时间线像河一样, 因为穿越会产生支流, 同时如果历史没有影响则时间线会合流, 最后的老年美队便是这种 "时间线合流" 的结果. 至于别的 bug, 无可奉告.

至于美队的盾牌. 美队盾牌不是打碎了吗? 为什么会有最后的盾牌交接形式? 显然最简单粗暴的解析: 美队跟黑豹是好友, 黑豹家的振金堆积如山, 让他再做一个就好了...

太多的彩蛋

这是一部用彩蛋堆出来的电影. 单纯是两个美队打斗的那小小一段便有三四个彩蛋. 这不像一部有很多彩蛋的电影, 更像是把电影穿插在彩蛋间. 这些彩蛋网上有很多解说, 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. 我想说的是, 过多的彩蛋会导致电影界的一个 "白马非马" 的问题: 超级英雄电影的本质, 是 "超级英雄", 还是 "电影"? 一部优秀的超级英雄电影, 是否首先应该是一部优秀的电影? 这是一个有意思的问题.

就我个人而言, 我是漫威的忠实粉丝, 自从爱上了漫威就基本不在影院看过其他非漫威的电影. 对于这个问题, 我的观点是: 彩蛋可以有, 但不宜过多. 像《复联4》如此密集的彩蛋, 显然是是过多了. 但是! 考虑到它是漫威电影十多年的收官之作, 彩蛋 "多乎哉? 不多也." 不把该卖的情怀卖了, 以后就基本没机会卖了.

我猜对了哪些剧情?

几乎为零.

之前花很大力气写的漫威预告分析, 基本就没有猜对的. 因为, 漫威作为制作方, 显然比我们粉丝更了解预告片, 他们知道如何对预告片进行处理, 好误导观众. 一些能明显暴露剧情的信息, 在预告片中会被有意地隐去. 对此我只想说一句话:

粉丝一思考, 漫威就发笑.

不留遗憾的告别

超级英雄也是人, 终有离去的一天. 初代复仇者的三巨头钢铁侠/雷神/美队也一样, 他们都有离我们而去的一天. 而《复联4》像是这三巨头的一场告别仪式. 幸运的是, 在告别之前, 他们都能有机会了却自己的终身遗憾.

钢铁侠从小缺少父爱, 缺少亲情, 再加上父母忽然离去, 导致在很长一段时间以来, 他都觉得父母没关心过自己. 直至他有了自己的女儿, 才开始逐渐开始体会父亲的那句 "我最大的创造就是你. " 类似的, 雷神的母亲也是忽然间被黑暗精灵杀死, 不给道别的机会. 而美队则是刚刚开始品尝爱情滋味时, 便与恋人告别, 去了遥远的未来.

而在《复联4》中, 他们三个穿越回过去, 都遇到了曾经的遗憾. 钢铁侠见到了他的父亲, 经过短暂的交流, 钢铁侠终于明白看似只知道工作的父亲也有顾家的一面, 便在临别前 "感谢他为这个国家所做的贡献". 雷神见到了离被害不到一天的母亲, 他们总算能有一场的告别, 明白了虽无力改变过去, 但可以改变未来. 而美队, 更是直接穿越回那个属于他的年代, 比起当超级英雄拯救世界, 他更愿意跟自己的爱人共渡一生.

最终, 钢铁侠舍生取义, 为了结束终局之战献出了自己的生命. 美队曾在《复联1》中骂钢铁侠只会顾影自怜不会牺牲, 或许这些年来, 特别是在他有了女儿以后, 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是责任与担当. 相反, 充满正义感的美队放弃继续拯救世界, 而是回到过去跟自己的初恋跳一支舞. 他之所以这样做则是听了钢铁侠那 "解甲归田", "过自己喜欢生活" 的建议. 至于雷神... 他在最后 "辞去" 了 Asgard 的王位, 跟着银河护卫队一起漫游外太空了. 与其在地球上当个颓废的国王, 不如 "做自己真正想做的", 继续拯救世界.

最大的遗憾

之前我说过, 这部电影虽然长达三个小时, 看似很长, 但依然还有很多没有交待清楚. 比如: 惊奇队长如何跟复仇者会合的? 中间那五年发生了什么事? 灭霸怎么抢到力量宝石的? 消失的人是回来的? ... 这些基本没有交待清楚, 或只是简单地用一两句台词交待完. 这多少有些遗憾. 但最大的遗憾肯定是这个:

钢铁侠牺牲了.

在钢铁侠打完响指后, 我们还能听到他的旁白 "每个人都想要圆满的结局, 不是吗?" 这让我一度觉得钢铁侠大概率被救活了. 结果并没有. 而电影的第二大遗憾, 则是美队老了, "这将是一个不再有美国队长的世界."

钢铁侠从花花公子成长为会自我牺牲的战士, 而美队从爱国英雄变成了居家男人, 这两人是看似水火不容, 但也相互影响着, 并在最终成功地改变了对方. 这也未尝不是一种圆满结局.